看著空蕩蕩的床沿,她又想起了昨夜尷尬的場面。



  「……Jingle bells! Jingle bells! Jingle all the way! ……」吵鬧的卡拉OK房裡,她和她的朋友們在聖誕夜裡唱著一首首歌曲,歡度聖誕。

  「好了,時間也差不多啦!」其中一個朋友拿著麥克風喊道,電視還播放著伴唱的音樂,可大家都開始靜下來,「今天是聖誕節,大家都知道聖誕最令人期待的時刻是什麼吧?」

  「交換禮物嘛!」「要交換就快一點,我很期待啊!」

  「沒錯!就是交換禮物的環節。大家都帶來禮物了嗎?」

  她愣住。

  「有說過要交換禮物嗎?怎麼我都不知道?」她問她身旁的好友。

  「啊?我們不是每年都會交換禮物嗎?」好友理所當然地說。可是你都沒有提醒我,我還以為你們今年不交換呢!她只是在心裡這樣想著,並沒有說出口。

  很快她就開始感到窘迫,因為身邊的朋友都紛紛從袋子中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物。

  「咦?你的禮物呢?」她的朋友問。


  她掩住自己的臉,試圖從昨晚的回憶中掙脫。

  躺在床上,她閉起雙眼,想著如果自己昨天帶了禮物,事情會變成怎樣。

  如果帶了禮物,今天就可以興奮期待地拆開那包裝紙,心懷感謝地欣賞精美的禮物,或者對搞笑的禮物一笑置之。

  如果帶了禮物,昨夜就不用臉紅耳熱地坐在大家中間,旁觀著他們交換禮物的開心表情,還被朋友拍拍肩膀:「不要緊,沒有人會怪妳。」

  面對大家寬待,反而令她更加不安。

  「嘩!我正好想要買這唱片!」「喂,這無聊的娃娃是誰買的啦?」「你的禮物好像比我的好多了……」

  大家熱烈地討論著自己剛得到的禮物,但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。


  今年的聖誕節也到此為止了吧?


  梳洗過後,她接到她朋友的一通電話。

  「喂?我們打算今晚也去唱歌喔!妳也一起去吧?」「嗯,好呀。」「那今晚見囉!」

  今晚還勉強算是聖誕節吧?現在送禮物給他們也不算太遲?

  還只是下午三四時,她已換好衣服出門了。

1

  「嗯,買什麼禮物好呢?」她在百貨公司亂逛,不難看見到處都售賣著有關聖誕節的商品,小至聖誕卡、聖誕小裝飾,大至一棵三米高的聖誕樹,連一個紅磚小屋的模型也在陳列。

  聖誕卡已經在聖誕節前送給他們了,我又買不起聖誕樹之類的大型裝飾。她納悶。

  走著走著,她來到販賣零食的商店,店面排滿了一盒盒巧克力,包裝跟平常沒什麼兩樣,但給人的感覺就是「聖誕節總要買一兩盒巧克力才像樣」。

  她佇立店前,被眼前一堆的巧克力吸引。


  雖然聖誕已在昨日完結,但傍晚時街上的人流比昨日相差不多。她來到卡拉OK店前的時候,數個朋友也同步到達。

  「欸,妳那麼早呀?」他們邊走邊打招呼。

  「嗯,我準備了小小的驚喜給你們。」她狡黠地笑著。

  「是喔。」她的朋友相視而笑。

  推開房門,裡頭已有不少人,除了在唱歌的人,大家都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聊天。她走進房間後便找個位子坐下,等待送出禮物的好時機。


  唱了數輪,大家開始倦了,原本熱情地圍在電視前歌唱的朋友都漸漸坐回沙發。熱鬧的氣氛褪去,他們以吃桌上的小食抵抗沉默的尷尬。

  「對了,妳不是說有驚喜給我們嗎?」她身旁的朋友忽然想起,她便不好意思地拿出袋裡的巧克力並派發給大家。「昨天我忘了帶禮物來跟大家交換,所以今天想作小小的補償,希望大家喜歡吧!」

  「哇!這巧克力不便宜啊!」「而且也很好吃喔!」大家紛紛作出類似的評語。看來大家都很滿意吧?她好不高興地想著。

  大家都吃過巧克力後,其中一個朋友對她說:「其實我們也準備了一個驚喜喔!」

  「喔?」


  那是一個小小的正方形盒子,上頭綁了一條束著蝴蝶結的絲帶,不僅有一個,而是每個朋友也為她準備了一個。

  「抱歉啦,我之前真的忘了跟妳說要交換禮物。」她的好朋友吐吐舌頭,遞上小禮物。

  「今天是拆禮物日嘛!妳怎麼可以沒有禮物拆呢!」朋友笑笑。

  「快點拆啦!我的禮物很有心思!」「對啦,不要帶回家才拆,不然過了廿六號就沒意義啦!」

  桌上堆滿朋友們送給她的小禮物,她拿起其中一份,拉扯上頭的絲帶。

2

  聖誕節還未完結。至少在這刻還未。



*不消說,圖片又是由鍵成提供。感謝你
*配樂為突然想起你 -- 五月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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